第(2/3)页 俗话说,柿子都要挑软的捏。 杜曾不敢招惹李峻的武威军,也不敢在李峻未离开前攻打江陵城。故此,他最终将目标盯在了南阳国的宛城,这座远离武威军的城池。 当下,宛城中的守军仅有五千余人,这其中还包括了之前与石勒一战中的伤残军卒。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一万两千兵马,平南将军荀菘只能抱有城破人亡之心,进行着殊死抵抗。 城墙上,平南将军荀菘望向前方,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动,甲胄早已被鲜血染红,倒提的长刀刀尖抵在地面上,锋刃处已经崩了数个缺口。 这已经是第三日打退杜曾兵马的攻城,荀菘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,因为城中军卒与青壮的伤亡日渐增加,却找不到一个可战之人来补充。 “父亲,您就让女儿杀出去求援吧?”同样是一身血污的荀灌望着荀菘,恳切的目光中带了超乎年龄的坚毅。 “求援?” 荀菘转头望着年仅十五岁的女儿,口中迟疑道:“你要到哪里去求援?谁又会来增援咱们?” 荀灌抹了一把额头的血迹,回道:“女儿去襄阳城,去求那里的守军派兵来增援。” “襄阳城?”荀菘重复了一句,又摇头道:“李峻的武威军应该不在那里了吧?若是换了刘璠的兵马在驻守,更不会来帮咱们的。” 即便是武威军在襄阳城,荀菘也不确定李峻会派兵前来救援,而刘璠的兵马刚经历了大战,兵困马乏下绝不会轻易地与杜曾开战。 任何的求助都要付出代价,自己能付出什么呢? 钱粮吗?宛城拿不出,也填不满人家的胃口。 能做的也仅是选择易主相投,投靠刘璠?还是成为李峻的属下? 荀菘不想如此做,这不是荀家人应做的事情。 然而,荀菘还是同意了女儿的建议,命她冲出包围请求增援。 “灌娘,若是求不到援兵,你便一人去豫章找王敦,以后就跟在王世叔的身边,万不可再回来,记住了吗?” 城门处,荀菘拉着女儿的马缰,一字一句地叮嘱着。 荀菘并不指望女儿能搬来救兵,他只是希望女儿能杀出去,能活下来,不要和这座城池一样被摧残与毁灭。 荀灌望着父亲,摇了摇头,坚定地说道:“爹爹,你等着灌儿回来,一定要等着我。” 随后,少女扬起手中的长枪,率领两百名宛城军冲出城门,杀向了城外的层层包围中。 乱军中,荀灌手中的长枪如龙。 少女每一枪的刺出都会扎穿马前之人的咽喉,每一枪的挥舞更会扫出一条前行的通道,让她离包围圈的边缘更近了一步。 “一个黄毛丫头,倒是有几分胆识。” 城外的玄妙观前,杜曾望着在乱军中冲杀的荀灌,轻蔑地笑道:“荀菘也是个孬种,竟然派自己的女儿出来冲杀,给我活捉了她,看看荀菘还如何守下去。” 以往,杜曾与荀菘相识,自然也就识得荀灌。 不过,相识不意味着有交情,有交情也不能成为获取利益的阻碍。 人都是有私欲的。 杜曾从不认为什么东西能打消自己获得利益的欲望,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摆在前方。 或许,正是杜曾的一句活捉救了荀灌的命。 乱军中的少女几番拼杀下,终于杀出了包围圈,带着剩下的十几名军卒朝着襄阳城的方向冲去。 襄阳城,始筑于西汉高帝六年,位于真武山与琵琶山的北麓。城池的三面环水,一面靠山,为汉水中上游处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地。 城东的府衙内,李峻翻阅着刚刚送来的几份军情,皱眉地摇了摇头。 片刻后,他将其中的一封军报递给郭方,担忧道:“王弥正在领兵攻打兖州,苟晞败退到青州了,石勒在围攻晋阳,也不知道刘琨能坚持多久。” 郭方看罢,略有愤慨地说道:“晋阳北的王浚就不是个东西,如此危难之时,他竟然为了夺权争利而撤回讨伐石勒的兵马,转以对抗刘琨,这样的人也配做朝廷的骠骑大将军?也配领幽州刺史一职?” 第(2/3)页